上官祺回寝殿补了一觉,还没睡安生,小月就匆匆来床畔催促着。
“二公子,眉夫人派守兵通传,让您同去正阳门监审大公子。”
上官祺打了个哈切,在小月的伺候下穿好衣鞋,为了顺应“病人”身份,眉夫人甚至派了轿撵来迎,上官祺盯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上了轿,一歪头又睡了个天昏地暗。
“哎,瞧瞧这二公子,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这一受伤,瞧着似乎是更傻了些,大公子明知二公子孱弱无能,怎的这么不小心伤了这娇宝宝。”
“啧啧,可不就是嘛?若是大公子因此失势,川泽城城主之位落到二公子头上,那可离亡城不远了啊………”
“你们快少说点吧!眉夫人看过来了。”
上官祺被群众聒噪声吵醒,坐直因睡姿歪斜的身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扫下高台。
上官祯已经被押上来多时,一众大臣坐在两侧高台之下,其余大臣家眷三三两两围在四周,成了一堵堵的人墙。
上官祺对上了沈荼的目光,二人极为默契瞬间转开,为即将发生的剧情转折做着准备。
“大公子,我儿从小至今并未受过如此重的伤,若不是城主福泽深厚,上天见怜,保了祺儿一命,如今你所见的,便是祺儿尸首一具!不过念在祺儿如今平安,本夫人也不愿多刁难于你,免有愧城主在天之灵,但若不分善恶,恶行不惩,也愧于川泽历代先祖教诲,为止大公子仗势自满,欺诳本夫人孤儿寡母城中无势,以,今日大公子若交出前夫人暗兵符予我儿保管,本夫人便可既往不咎。”
眉夫人虽一介女流,但众目睽睽之下,口若悬河,不怒自威,却有几分男人不及的稳重。
上官祺心里暗暗鼓起掌,眉夫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实在是高,短短一番话,又是暗讽上官祯欺人,又暗示自己无权无势,把夺人兵符这事说的冠冕堂皇,有理有据。
高台下的众大臣都未发话,只看向罪台上迎着朝阳直立,一言未发的上官祯。
上官祯手脚未束,背脊笔直,只漠然垂目,看向眉夫人那张殷红如血的蠢,耳畔环绕的都是出自那张嘴的无稽之谈,上官祯越发好笑,便扯了扯嘴角。
眉夫人抓住手下锦袍,眼皮跳了跳。
这种高傲强势的人说起谎话不会心虚,却受不了旁人的轻视,上官祯虽一句话未辩驳,却用这样或许不经意的表情忤逆了她。
眉夫人胸膛起伏,声音发紧逼问,“怎么?大公子似是不服?”
上官祯冰冷道:“若你是为了暗兵符而来,怕是要让夫人失望了。”
陆承闵上前一步,斥道:“放肆!你如今乃罪人之身,竟不知悔意!敢如此同代城主说话!”
上官祯这回连眼神都未给予陆承闵,就像方才无人开口说话。
暗兵符上官祯从未见过,如何能满足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刁难?不过今日即使他有这暗兵符,也不会让此人如愿。
这些年来受的不公,教会他一个道理。
低头和反抗,只能被反复击得更狠,他要做的,是记住这些人的面孔,总有一日,他会带他们一起同往——阴曹地府。
上官祺浑身一寒,方才男主的眼神若有似无扫过高台上这些人,包括上官祺。
“若是大公子不能怜悯本夫人与祺儿之忧,不愿让祺儿代掌暗兵符,那,大公子伤我儿性命之罪,定是要按川泽律罪论处,你可想好了?”
上官祯轻笑,只是那笑越发阴森,他懒散道:“你想要我的命也许久了,若你有本事便来取好了。”
上官祺扶额,男主还真是无时无刻都丢不掉王者霸气,在这种时候逞什么能呢?人家就算本来不想杀你,都被你这话气得想灭人。
果然,台下眉夫人帐下的大臣议论纷纷,一致同意给上官祯一个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知道弱者应该怎样做人。
“冥顽不灵,好,今日便按律,赐罪人上官祯二十大板!立刻执行!”
“且慢!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