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盖子合上,被推入炉子里面,在看不见的焚烧炉里面,高温火焰正燃烧着许妈妈的一切。
两个小时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捧了一个黑色的盒子给陆琛。
“真奇怪,他们家死了人连葬礼都不办的?”有人在后面窃窃私语。
“谁知道什么情况,你看这帅哥长得这么好看,跟那死了的女人长得也不像啊……”
母亲焚化的日子,许望星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在阳台给养的郁金香种子浇水,上次去看母亲是在花店里买的郁金香,这次他要自己种花,到时候将花盆一起带去医院,生机勃勃的,母亲看到肯定会喜欢。
这时,许望星的手机响了起来。
虽然他被陆琛关在了家里,但是却没有限制他联系别人,不过许望星也没有几个能联系的人。
他接通陌生号码的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迷糊了好一阵才认出来:“庄艺?”
“许望星,你真是够可怜的,自己母亲都死了还被蒙在鼓里。”
许望星大脑轰地一声,接下来庄艺的话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拨打着医院的电话,只听见那边的护士说:“22床的病人啊?前两天就去了,她有个亲戚已经把手续都办了,诶,你是她什么人啊?”
手机摔在地上,许望星发疯似的去推门,然而门却被反锁,不论他怎么都敲不开。
这一刻,无助与绝望将许望星彻底淹没。
鼻头骤然酸涩,他回想起母亲在病房里温柔地朝他微笑,细声询问他今天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她明明疼痛难忍,却在他出现的时候恢复正常……
陆琛回家的事情已经精疲力尽,他揉了揉眉心,打开客厅的灯。
突然看到许望星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他皱了皱眉头:“怎么不开灯?”
陆琛觉得许望星的态度有些奇怪,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动作有些敷衍:“吃晚饭没有,嗯?”
许望星的脸上有些冰凉,陆琛心里咯噔一声,抬起他的下巴,只见许望星泪流满面。
“怎么了?”
他的慌张被许望星尽收眼底,他推开陆琛的手:“没事,做饭的时候呛到辣椒了。”
陆琛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紧了眉头:“你怎么这么蠢,不会做饭就叫阿姨过来做,我少你的钱了?”
许望星笑了起来:“怎么会。”
他的笑来得怪异,陆琛掰过他的脸,逼迫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许望星,你是不是……”他皱了皱眉,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你不许笑。”
许望星亦回望着陆琛,毫不掩饰眼里的深情,那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人灼伤。
这次,是陆琛先躲开了他的目光。
许望星站起身:“累了吧,早点休息。”
看着许望星走进卧室,陆琛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许望星要是知道了绝不会这么安静,或许他真的只是吃饭的时候……被辣椒呛到了?
陆琛疲惫地在许望星身边躺下,他心中总有些莫名的恐慌,好像……好像马上就会失去许望星一样。
看着背对他躺着的许望星,陆琛熟练的将手伸进他的白色T恤里,之前的伤口已经结痂,只留下一小块纱布。
许望星没有拒绝,当然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陆琛。
于是陆琛贴着他的背,开始肆意地掠夺,他掰过许望星的头,借着月色却看见一双绝望的眼神。
陆琛愣住了。
许望星伸手回抱住他,动作比以往更加温柔,就像是一湖静谧的湖水,干净而神秘的将他包裹住。
“陆琛,我爱你。”
陆琛眸色变深,开始在许望星身上攻城略地,他好似沙漠中干渴濒死的路人,唯有许望星才是他唯一的水源与解药。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当时他心底的那种焦躁不安,原来叫做恐惧。
次日,阳光透过窗照入房内,昨夜的暧昧缱绻一览无余。
陆琛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入眼的只有空空荡荡的被子,原本应该跟他相拥在床的许望星不见人影。
陆琛发疯似的找遍了整座屋子,也找不到许望星的身影,恐惧如疯长的藤蔓涌上心头,他打电话给自己的手下:“给我查清楚!许望星到底去哪儿了!”
很快,手下就来了回复:“陆少,许先生购买了11:45的飞机票,查到他坐公交的监控,现在还在西川大桥上!”
陆琛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他不停地拨打着许望星的电话,却一直都没人接听,正要上桥,却在上桥之前的路口被拦下。
“前面大桥发生大型车祸,公交车跟油罐车相撞,这里不让过了!”
陆陆续续通过的只有消防车跟救护车,陆琛的手机一直在响。
他怔怔地接起来,只听得对面说。
“陆少,飞机已经起飞了,没有许先生的登记记录,他……还在那座大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