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
异象歧视的现象从流传至今，高等教育被允许不过百年，大学被允许入学还不到那一半的时间，仅仅只用几十年，这个物种就可以合法地坐在这个高雅的机械装置前，而且在这个领域的占比还挺大，那也太可笑了。
张恩英边说着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随即出现了一个狭小的客厅和挨着它的小厨房。客厅里摆着一张三人沙发，一个单人沙发，还有一张矮桌子。桌上扔着一个薯片垃圾袋、两瓶啤酒、两个苹果，还有一个空烟盒和烟灰缸。
张恩英打开客厅对面走廊左侧的房门。
“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你随意按排，睡觉还是工作什么的。就是床可能有点不舒服，但反正你也不会住太久。”
文时容探头往房间里看。
很小，这是第一印象。
屋里有一扇窗，窗下有个大桌子，但窗外的景象看不清，桌子上并排摆放着三台显示器，电线向下拉长，对面墙角处紧贴着一张小铁床。窗户下安装的老式暖气片呼呼地加热了这个小房间。
“你还需要什么吗？”
文时容默默地摇了摇头，走进屋里，把包放在床上。
张恩英挠了一下下巴，然后耸了耸肩。
“行，你先收拾收拾吧，我和王永要出去侦察，买点东西，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
文时容轻声回答后，犹豫了一下，又开口了。
“你们现在出去吗？”
虽然他的声音和鸟儿一样小，但张恩英还是凭借敏锐的听力听到了。她点点头“嗯，我想四处走走，了解一下环境，我也是第一次来S市。之前主要是绕着日本周围活动，你会说当地话吗？”
“不会......”
“我也不擅长，不过听说朝鲜人会来插手这件事……嗯，王永本来就喜欢插科打诨，所以到哪里都有点关系，这个我倒不担心。”
文时容听完点点头。
“可不可以再等一会儿，差不多三十分钟。”
“嗯？”
“我得准备一点东西。”
张恩英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关上房门离开了。
文时容打开包，拿出一个巨大的笔记本电脑。把它放在桌子上，接上显示器。打开笔记本电脑电源后等了一会儿，又打开了智能手机。
很快，两台设备就开始同步了。三台显示器都有画面。他运行了一些软件，把它们整理好放在屏幕上，然后用智能手机试着操作软件。
在完成设定后，进行了几次确认工作，随机抓取覆盖整个S市的数千万个无线网络，并以秒为单位进行连接。
确认一切都没问题后，他从椅子上爬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盒，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所有东西都在，便带着出了房间。
王永和张恩英正在客厅沙发上聊着天。
王永双腿分开坐在单人沙发上，张恩英半躺在长沙发上抽烟，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烟雾。
张恩英把腿折叠起来，给文时容腾出地方坐。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在她身旁坐下。然后轻轻地从塑料盒里掏出镜片盒放到乱糟糟的桌子上。张恩英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斗，看着桌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镜片。”
王永代替文时容回答。
“如果你戴上它，你看到的东西就会被这个小朋友看到。准确地说，是被监视器记录。”
文时容本想让他不要叫自己小朋友，但看了一眼张恩英，就直接闭嘴了。王永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恩英好奇地拿起镜片。
“这不危险吗？”
“已经经过充分的试验了，实战中也有多次使用的案例。”
“我也用过，两次。”
王永又答道。
文时容向几次截住自己的说明的王永撇了撇嘴唇，极度表示不满。
张恩英低声笑了起来，烟从她性感的嘴唇里慢慢呼出来。
“没有度数，可能会有点头晕但不会持续太久。如果一直头晕的话，你及时告诉我。”
“好。”
“只有一个镜片，夹哪一边都无所谓。”
“为什么不弄两个？”
“眼镜两边接受的不同折射画面的数码可视化技术有待考究，我不是学这个的，也不专业，所以不太懂。”
“是吗？”
张恩英随意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打开镜片盒，把镜片罩在了自己的右瞳孔上方。
“你可以把它当成游戏。”
“游戏？”
文时容点点头，接着解释。
“有时我会通过它辨别游戏人物的目标或方向。不过也不经常用，除非一些重要的场合。”
“是，就像一场游戏。”
张恩英笑了笑。
然后，她突然从少发上跳起来，一只手搭在文时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塑料盒里翻：
“把其他玩具也拿出来看看！”
文时容看了看她，眼神有些生硬但旁边的人却没有在意。一般现场无关人员大多不太关心这些，就像现在坐在桌子上，不情愿地大口大口地喝啤酒的王永一样。
他递给张恩英一个指甲大小的蓝牙耳机，张恩英拿着，装出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哦，这个我用过。”
“嗯，和横滨的那种有点区别但不多，说是德国技术，解决了在识别近距离语音方面的一些问题。”
“让我看看。”
配上镜片和耳机的张恩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文时容带着她回到工作室。
当他把软件放到显示器上时，她正在看的视野就像游戏画面一般。画质稍有下降，但视野相当清晰。
“太神奇了。”
张恩英看了看三个显示器中最上面的显示器，她看显示器的视野又浮现在另一个显示器上。
“就像镜子一样嘛。”
“你可以试着转转头。”
“像这样？”
“对。”
张恩英乖乖地转过头，在房间里左看右看。文时容确认智能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她的视线后，又回到笔记本电脑上，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紧接着在显示器右侧浮现了显示东西南北的方向仪。
“啊啊，好晕！太晕了！”
张恩英大叫道。
“调整一下方向表的位置，稍微往下一点。”
“这样？”
“对。”
“不会经常给大家显示方向仪的……”
“但是......”
“嘘......看！”
文时容通过张恩英的视野，将视角对准由三维平面图构成的房屋内部结构后，沿着走廊画出了模糊的荧光绿色箭头。
“在横滨的时候只用语音指示，但这次我会用这个。”
“哇！”
张恩英兴奋地大喊了一声，然后径直跑出房间，在短短的走廊上奔跑。坐在客厅里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的王永通过她的视角出现在屏幕上。文时容瞟了一眼屏幕，在王永的周围围上了闪闪发光的红色荧光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