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语挂断电话,如释重负地叹口气,重新振作起精神,他不能认输,不能倒下,他有责任未尽,他不愿欠任何人的,对高洁也好,对邵旻也好,该偿还的和补偿的,恩也好,怨也罢,纵使山穷水尽,定然不死不休。
“咚咚咚。”
邵旻不耐烦地站在门口,看上去似乎在极力遏制着脾气,“我要准备出门。”
“恩。”季清语打算避开邵旻,心说你出门最好,你前脚走我后脚也走。
熟料还没绕过邵旻,就被邵旻拽住胳膊,摁住后脑勺,狠狠堵住了他的唇,一阵绵密而细腻的法式热吻,迎来的自然是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邵旻!你别太过分!”季清语红了眼眶,愤懑而怨恨。
邵旻抿唇,佯装风轻云淡地道:“送别吻而已,我不过讨点利息罢了。”
季清语无法反驳,可当他与邵旻四目相对时,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受伤和难过。
“我走了,宝贝儿。”邵旻换好衣服,看了看表,叮嘱道:“晚上等我回家吃饭。”
季清语真想吼出一个“滚”字。
然而等邵旻一走,季清语快速地穿好衣服,紧随着下楼。
他不能让高洁久等。
季清语拦了辆出租车,匆忙赶往约定地点。
邵旻坐在后座,单手托腮,持续注视着手机,手机屏幕的红点在快速的移动,显然是有目的性的。
司机兼保镖的屠燃从后视镜看了眼老板,作为邵旻的心腹之一,自然清楚邵旻所念所忧,问:“老大,需要追上去吗?”
邵旻摇头,“不用。”
做事要有的放矢,他不能把季清语逼得太紧,否则物极必反,得不偿失。
“老大,如果那个女人死缠烂打,需要兄弟们去教训她吗?”屠燃是黑手党出身,当年在意大利走投无路时,是邵旻救了他,从此他便跟着邵旻,死心塌地的奉他为主。
“不急,她还有利用价值。”邵旻简单的答到。
咖啡馆,一个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绝色佳人坐在角落,姿态优雅地地喝着果茶,长睫煽动,东张西望地物色着什么,直到一个帅气俊逸的男子走近,她淡淡的忧郁才一扫而空。
“清语,我好怕你来不了。”高洁的嗓音很独特,有着风情万种的狐媚劲儿。
季清语瞧见高洁憔悴了不少,很是心疼,他握了握高洁的手,安慰道:“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食言过。”
两人执手相看,相顾无言,千愁万绪尽在不言中。
高洁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在季清语的再三追问下,支支吾吾地道:“清语,我怀孕了。”
此话一出,反而令季清语愣忪,错愕,转瞬即逝的悲凉,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定格的却是难以言说的欣慰,“几个月了?”
“两个月。”高洁摸着肚子道:“是你的孩子,你那日醉酒后,我们就……”
那日……醉酒……
季清语使劲想了想,那天喝醉后,他确实好像抱着一个人,和那人纠缠了好久,干柴烈火,那人压着他吻,摸他的手带着狠劲儿,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可次日醒来后,他见到的人是高洁。
孰真孰假季清语已经倦到不想去计较。
“对不起。”季清语道歉,他欠高洁的实在太多了,“孩子我会负责,你,我也会负责。”
高洁感激地点头,行云流水般挤出两滴眼泪,“清语,你真好,养孩子费钱,你也知道,自从我的腿摔断后,我的职业生涯几乎毁了,我已经两年没有出去找工作,被你宠着,呵护着,你出事后,你留给我的财产……”
“我知道。”那些微薄的,不值一提的东西根本负担不起高洁往日来的高消费,可是让一个女人突然降低生活水准,季清语实在说不出口,“是我欠你的。”
高洁心满意足地点头,她太懂季清语了,也知道如何拿捏他,只要她懂得分寸,不要逾越那人的底线,季清语没钱,那个姓邵的可有的是钱。
不过……高洁不禁疑惑也感到可惜,她当年可是校花,身材颜值都是出类拔萃,邵旻怎么就喜欢季清语,而看不上她?
“对了,清语,你现在住哪儿?要搬去和我一起住吗?”高洁明知故问。
季清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说:“我自己租房子,我们还是别住在一起了,我怕仇人寻上门来连累你。”
“好吧。”高洁失落地说,“那你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都需要你,为了我,为了孩子,你千万要好好的。”
“恩。”
季清语的苦,只有他自己懂。
乐观的活着,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也是对身边关爱他的人,最大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