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题?
宁慈微蹙着眉头,凝滞的大脑再次运作,下意识回头看向似乎没那么坚固的门,门外的男人的叫骂声逐渐变得清晰,汇聚成密集急躁的鼓点,不断击打着宁慈的心脏。
他知道,如果不是眼前的人,他压根逃脱不了。
他的老板,他的母亲,一副副面容从眼前划过又倏然沉寂。
他想,他需要的。
白皙的手脆弱的拂过满是春水的眼睑,恰到好处的给足了男人示弱感。
他的嗓音有些发哑,指甲掐进掌心,努力挤出个笑。
“求您救我。”
“我什么都愿意做。”
鼻息落在唇角,紊乱而又短暂。
关羡抿了抿唇,眉梢轻抬。
轻佻的用黑亮的皮鞋挑起青年精致的下巴。
青年脸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溢泪水,像是上好的瓷器,只不过上面布满了些许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毫无预兆的碎掉。
关羡并没有沉默多久,而复又唤人把门打开,顺势把跪坐在地上的青年扯了起来,手臂收拢,让他整个脊背贴着他胸膛,手不动声色地放在他腰上。
换来些许轻颤。
他有些不悦,哪怕对方可能是本能性的害怕,他甚至有些想把这个害怕的根源解决。
“把门打开。”男人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惫懒,像狩猎过后眯着眼睛打盹的狮子。
屋外人压根不知道屋内是何种情况,他只知道一个玩意儿打了自己,目标准确的冲着宁慈而去。
还没等近身,便被一个魁梧的大汉擒拿反压在地上,他被制在地上。
“滚开!”
那人手脚并用地胡乱踢踹,歇斯底里地喊叫,却都没能逃脱桎梏。
温热的气息扑在宁慈柔滑细腻的脖颈处,激起一片战栗的微红:“你想怎么处理呢?”
漂亮的旗袍青年怕极了,像某种不亲人的小动物,关羡又侧身靠近了几分,青年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关羡想了想,道:“让他下跪道歉?”
冷硬的保镖松开抵着他的手,没等男人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拽得一个趔趄向前倒去。
男人直接跪倒在地,胡乱用手捂着伤处,憋红了脸强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源氏的高管!”
“嗯……”
关羡睨着他忍不住轻声笑了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手下有这样的人。”
没管说的话带来怎样的冲击,眼皮一撩,对着青年诱哄道:“或者……卸了他的脏手?”
他正思量着还要不要再继续,让他刚收入囊中的小东西对自己的依恋感再强些。
一滴泪顺着宁慈的下眼睫滑落,像是春露,顺着他的脸颊滑到小巧精致的下巴尖,又继续滴落……直直落在了关羡的手背上。
“不用,先生……”
宁慈哽咽着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沉墨似的,湖水一样的眼睛,而现在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深沉的欲色。
像是一个沼泽,毫无顾忌的想要把人吸入其中。
落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他才惊觉,整个包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小心翼翼抬眼,刚看过去,脖颈就被滚烫的手心握住摩挲,没有血色的嘴唇被有些粗砾的指腹压住,毫无章法地在唇上磨。
宁慈可怜的被桎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却又不敢躲避,目光没着落的落在那块沾上了血的地面。
男人垂敛着眼,轻轻由他唇上水色的痕迹扯出一抹红。
“唇色红些才更好看,小朋友。”
关羡微微垂敛着眸子,看着青年眼角春露似的泪水滚落,讶于自己难得的怜惜道:“我会派人将你先送你回去,不过,我不希望下一次见面,再看到你流泪。”
青年并不知道,那个触碰了他并且试图染指他的男人得到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也不知道那个拯救了自己的先生一直都是怀着一副狭昵的心思,不碰他也不是因为尊重他,而是因为他不够“干净”。
夜里的风有些凉,宁慈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穿的衣服,保守而素淡。
实际上,这个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宁慈担心打扰到他的舍友还刻意放轻了声音。
宿舍只开了个小灯,是那种浅浅晕黄不至于刺眼的灯光。
他本来以为已经入睡的舍友并没有入睡反而一反常态的坐在电竞椅上吸烟。
宁慈猝不及防的被烟味儿熏到了,嗓子痒的很,干咽几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声音明明很小,却还是准确的被男人捕捉到。
被刻意制造的浓烈的烟草味中袅袅升起的白雾将男人凌厉的眉眼模糊,关南箫没说话,但快速捻灭了烟。
关南箫再抬头看到的就是青年水汽氤氲的眼眶和朝他看过来的时候,清清泠泠的视线,玻璃娃娃似的。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