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他听着父亲的声音仿佛一字一句直接凿至心肺。
“这是我的爱人宁慈……”
他艰涩的询问确认着:“谢清,你听着我父亲说的名字是什么?”
“宁慈啊。”谢清没有听出对方语气的不自然,他更多震惊于关羡竟然有个男性情人这件事情上。
关南箫脑子都快要炸了,瞬间绷紧了下颌。
宁慈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关羡的儿子了?
宁慈是不是压根对他没有好感?
他眼里好像有一捧赤火,尽力压抑着心里的暴虐因子,定定的看着青年,急躁地想要从青年身上找到什么可以证明对方只是做戏的证据。
视线却闪过一抹亮光。
他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遍布的棱角好像都有往回收的趋势。
宁慈戴着项链!
他送的那个项链,他绝对不会错认,那根是他亲手串起来的,带着莫比乌斯环戒指的项链,正在青年光洁的脖颈上微微发着莹光。
“回神了。”谢清见人都快要把他新小妈盯出花了,才适当的提醒了一下,他动作幅度不大,稍微大一点都扯的后腰那块疼的很,他心底难得生出一丝尴尬的情绪,然而隐藏的很好,只是却心底暗骂了一声,别让我抓到昨晚的人是谁!
面上带着笑又换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站着。
他话音刚落,只见关羡和宁慈两人相携正往这边走来。
宁慈的视力不怎么好,尤其是在光线比较暗的地方,在他接受了各种视线的洗礼过后,关先生便说着要介绍他儿子给他认识。
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从关先生口中听过许多次都是提及了儿子,但这样一个温雅的人的眼里,他的儿子好像过于叛逆。
而且宁慈透过蛛丝马迹也发现,对方其实和儿子关系并不好,不然哪里会有这种先前面都没见过,名都没听过的所谓爱人直接出现在对方的生日宴上。
远远只能看见一个两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再近一点也只是大概能看个身形,别的正脸什么的倒一直是模糊的。
直到再稍微近些,“叔叔,可以先不见吗?”他有些本能的不想靠近,他的本能从来都是正确的。
关羡嗓音慵懒而富有磁性,带着些不容拒绝的语气:“小朋友,没有这个道理,你是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的,宁慈扣着字眼,垂下了头,一截修长却也脆弱的脖颈就这样避无可避的闯入关羡的眼中。
真漂亮,关羡想,足够洁白,足够细腻,足够……脆弱。
临到人跟前的时候,宁慈的神经倏然绷紧,心脏跳得有些急,他觉得对方的侧脸并不陌生,甚至称得上是他罕见熟悉的其中一个。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贴了过来,宁慈才堪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男人圈住他的腰,保持着一种占有欲十足的状态,神情从容的向人介绍着:“南箫,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来这里见见我的爱人,宁慈。”
宁慈眼睫微颤,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单单从关南箫眼中投来的目光就像根根尖刺,直直戳向宁慈的心头,也把他努力撒的谎搅的支离破碎。
他声音失衡,抖了一下,调子有些变了:“南箫好。”
关南箫意味不明地睨他一眼,“我可没兴趣认一个男的当妈。”关南箫眸子里满是阴冷,沉沉地试图望进宁慈的心里。
“我希望你能放尊重点,你的意见没人会采纳,但宁慈是肯定会进关家的。”
关羡没给自己儿子面子,直接斥责着,他儿子和他那个妈一个德行,当初要不是他妈下药,他哪里会被迫奉子成婚,还要养这样一个不听管教的东西。
男人难得展现了自己极为鲜明的情绪,矛头却直指自己儿子。
关南箫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到底是应了下来。
这个聚会更多只是个名头,关羡更多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宁慈是属于他的,这个事实,可能是占有欲的旺盛,也有可能是难能遇到这么乖巧的玩意,当然,其中不乏有要训诫他儿子的因素。
“今天是不是喝太多酒了?”关羡眸色深沉,却还是作着一份真心为人好的模样,“那今晚留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