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话
“这是兹达诺夫议员送来的礼物。”尤里希将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交给凯撒。凯撒打开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里面是一支限量版的名牌钢笔，刚发行上市就被抢售一空。
看着钢笔上刻着的自己的名字，看来兹达诺夫是向“某人”打听到了凯撒喜欢收集钢笔的爱好。银灰色的双眼瞥向尤里希，吓得尤里希直冒冷汗，连忙低头谢罪。
“对不起，沙皇。我以为你会喜欢。下次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凯撒把玩着钢笔，没说话。
这时，敲门声响起。
“沙皇，有人找你。”秘书布哈说。
尤里希松了口气，急忙转移话题。“谁啊？沙皇今天的行程已经确认过了。”
“是突然来访的，没写在行程表上。他说他是尼古拉的律师，来找凯撒。”布哈小心翼翼地解释。
“让他进来。”
“是的。”布哈出去了。
“把钢笔送回去。”
尤里希刚想开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吓了一跳的尤里希立马掏出枪。凯撒也把目光转向门口。随着一声巨响，门开了。里原走了进来。
“你一定很忙，凯撒先生。”里原笑眯眯地看着凯撒。
“我为我的无礼道歉，但我联系不到你，我也很忙的，总不能一直等着。”
凯撒一言不发地看着里原。一头乌黑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被染成蓝黑色。细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面对尤里希的贝瑞塔，里原没有丝毫畏惧，大步向凯撒走来。
“上次我和兹达诺夫议员说工厂的事，你也在吧？你就是他背后的黑手党，对吗？”里原直截了当地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坐在沙发上的凯撒翘着二郎腿，没有立刻回答里原的问题，只是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雪茄，几秒钟后，把烟吐出来，然后才开口。
“有这种事吗？我不记得了。我从来不听废话。”
听到这句话，尤里希咯咯地笑了起来。凯撒面无表情，无视里原。可是下一秒……
里原抢走了桌上的钢笔。尤里希来不及制止，他眨了眨眼，然后一切就结束了。钢笔锋利的尖端粗暴地击穿了厚厚的沙发皮，那声音就像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
尤里希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而凯撒看着里原那双怒视着自己的眼睛，面无表情，眼睛往一侧瞥了一下，就看到贴着自己的太阳穴插进沙发里的钢笔和里原用力握住钢笔的手指。
“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竟敢在凯撒·亚历山大·谢尔盖耶夫的脸旁边插上钢笔。”尤里希震惊地想。
这时，里原俯身凑近凯撒的耳边，“现在应该记得了吧。”
凯撒依旧吸着雪茄不说话。
“我肯定你知道。”他低头看着凯撒，脸上带着清爽的微笑，“那我们继续谈好吗？”
“兹达诺夫议员来这里是因为他要从我的委托人那里抢走工厂和土地。我猜是你在帮忙。”
里原看了看凯撒，继续说：“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兹达诺夫议员因为多年来一直贪污受贿，正在接受调查。从党的立场来看，为了即将举行的选举，势必要裁掉一些不得人心的议员。那么兹达诺夫议员被拘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凯撒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尤里希一直把手放在西装的内兜里，只等凯撒一声令下就开枪。
“那样的话，别说承诺的代价了，就连你们整个组织都会被连累，接受调查，这绝不是一件好事。当黑手党的领袖，绝不会做对组织没有好处的事情吧？”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里原和凯撒互相凝视着对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要审核的文件在里面，看完请记得联系我。如果你三天内没有联系我，我会再来找你。”听起来像是威胁，但里原可不管那些，把文件袋放在桌上，留下一个短暂的微笑就走了。
“他以为他是谁！竟敢这么嚣张！你还好吧，沙皇？有没有受伤？”
尤里希气不过，急切地等待着凯撒下命令抓回里原，毙了他。但凯撒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过头去，看向了插进沙发里的钢笔，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查查那个律师，越详细越好。”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