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话
办公室里弥漫着红茶的香气。像大多数俄罗斯人一样，凯撒也喜欢茶。尤其是早上喝的这杯茶，重要到能左右他一天的心情。
尤里希能感觉到，凯撒今天的心情比平时要好，他想趁此机会问问里原的事，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门突然被打开了。
凯撒和尤里希同时看向了门口。进来的是柳德米拉。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就开门进来，即使是粗心的柳德米拉也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有……客人。”柳德米拉声音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尤里希还没来得及询问是怎么回事，就见里原从柳德米拉的身后走出来，他手里好像正拿着什么东西顶在柳德米拉的后背。
“你这家伙！”尤里希愤怒地说道。
里原把手从柳德米拉的后背拿开。居然是一支钢笔！柳德米拉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得瞬间红了脸。
“很抱歉给你带来了惊喜。”里原看向凯撒，“因为我们需要见一面。”
凯撒拦住了想要教训里原的尤里希，示意他先出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凯撒不以为然地开口，“你真幸运。柳德米拉煮茶的手艺很好，否则我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没一会儿，柳德米拉又端了一杯红茶进来。她看上去好多了，就是眼睛有点肿，显然是刚哭过。里原对着她抱歉地笑了笑。柳德米拉没有搭理他，放下红茶就出去了。
“早上的红茶非常提神，尝尝看。”
里原一动不动，只盯着凯撒，两只眼睛好像能喷火。
凯撒看出了里原今天有些不对劲。平时总是衣冠楚楚的他，今天却衬衫褶皱，下摆从裤子里跑出来，大衣随意披上，也不扣扣子，刚才还挟持秘书闯进办公室。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左侧有一块大大的淤青，像是和人打架了。
“这款红茶虽然不是很高级，但如果把温度和浓度调准，就会非常香。”凯撒说完笑了笑。
里原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做出这么过分的事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我不是来和你品茶的！”
“那你有何贵干？”
里原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冷静地开口。
“我已经知道你是黑手党，为了帮助你支持的议员，你能不择手段地做任何事情。但是，砸了人家的店，还恐吓无辜的老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我现在更坚定了我的决心，一定会跟你们斗到底！”里原充满恨意地瞪着凯撒。
“暴力？恐吓？”凯撒皱起了眉头，语气冰冷地说，“你做梦了吗？”
“什么？！”里原又惊又气。
“不分青红皂白地跑来质问我，说着没头没脑的话，这是一个律师应该做的吗？”凯撒眯起眼，看向里原。
“还是说，你知道自己肯定赢不了，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求饶吗？”
“你说什么！”
这句话摧毁了里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完全暴怒的里原拿起自己没喝过的那杯茶，直接泼向了凯撒。几乎同时，凯撒迅速起身，躲开了茶水，随即抓住了里原的胳膊，将他按在沙发上。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里原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看到里原大喊大叫的狼狈样，凯撒不怒反笑。
“你一睁眼就跑过来了？衣服也是昨天穿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一觉醒来人的体味是最浓的。”凯撒凑近里原的头发，用力地闻着属于他的独特气息。
“这是你的味道。”凯撒在里原的耳边轻声暧昧地说。里原顿时僵住了。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凯撒的呼吸声。尽管穿着厚厚的大衣，但里原还是能强烈地感受到从凯撒的身上传来的温度。
凯撒的手越来越往下。里原奋力挣扎，但没用。他皱着眉头，转过头去，看向了那双银灰色的眸子。
“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显示你的强大吗？”
凯撒俯视着里原那张俊美的脸，欲望显露无遗。
“当然不是，但你实在太漂亮了。”
“用野蛮的手段达到目的还真是你的作风呢。”里原挖苦道。
凯撒没说话，只是短暂地笑了笑，然后突然起身拿雪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里原虽然很惊讶凯撒的收手，但他不想知道原因。迅速起身，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咖啡馆被搞得一团糟。”
“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是你在背后支持兹达诺夫！”
“证据呢？我想你大早上闯进我的办公室来闹，应该是有证据的吧，那就拿出来。如果没有，诬陷罪你比我更清楚吧。”
里原很生气，但也无话可说。
“你记住，我沙皇做事不需要遮遮掩掩，因为任何后果我都承担得起。”凯撒的语气很坚定。
“确实，如果是他做的，他没必要否认。”里原心里想。明白过来是自己搞错了，虽然很难堪，但他还是冷静地道歉。
“对不起，打扰了。”说完，里原转身离开。
“沙皇。”里原走后，尤里希匆匆走进办公室，“你没事吧？”
“尤里希，去查查兹达诺夫背后在搞什么鬼。”
“什么？兹达诺夫议员？”
没有理会惊讶的尤里希，凯撒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把事情委托给我，却在背后动手脚。”
透过灰蒙蒙的烟雾，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发出阴森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