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受欢迎的程度超乎他想象。
言生看着调酒台后面桃夭游走男女之间的风流样,心里直发闷,顺口喝了旁边人递来的酒。
今天早上他还不死心地劝他,以“男孩子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为中心,口干舌燥地罗列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事项,谁知这货听见他明示暗示的“同性友谊”更为兴奋,没等他下班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去。
言生匆匆赶到的时候桃夭正冲着一个个子偏小的男生笑得灿烂,袖子卷起露出强劲有力的小臂,胸口绣花口袋里插着一朵不知道谁送的玫瑰。
如玉十指骨节分明,纷飞在各式各样的调酒器具里,捏着、夹起、倾倒、摇晃……
每个动作都顺畅无比,冰色杯盏与暖色手指相撞,简直是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言生坐在原处,只觉得更头痛了。
虽然昳丽无双的桃夭是绝佳的勾吊对象,但他琳琳往那一站,一看就是个上面的,即使笑得再艳丽,眉眼再潋滟,暗藏的攻击性也绝对不可忽视。
不过言生不一样。这种初来乍到,神思飘忽的小羊最受暗处狩猎者的喜爱。
秦锋晃了晃见底的酒杯,原先冰蓝色的玛格丽特已经被言生喝了个见底,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先生,需要帮助吗?”
略带担忧的询问声响起,言生抬头一看,精致的暗红色丝绸衬衣映入眼帘,顺着光滑的纹理往上,是一张略显苍白但很是俊气的脸。
“先生,需要我扶您去休息吗?”
那人问道。
他靠的很近,炽热的呼吸打在言生耳畔,一股复杂瑰丽的红酒味袭来,将秦锋衬得宛如暗夜古堡的吸血鬼伯爵。言生开始眩晕,仍然下意识用手推拒:“不……不需要……”
“先生,我看您醉得厉害。”
秦锋顺势搂住了言生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细细的摩挲,感受道紧致鲜活的腹部轮廓。
他还没进行下一步,远处的惊呼声传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就狠狠攥住他的衣领,拽着他猛地砸在了墙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巨大的疼痛袭来,秦锋一下子冒出来密密的汗。
阴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居然敢动他?”
秦锋被扼住咽喉,挣扎着想争辩几句,安抚性的绿色光芒却率先一步打了过来,让他直接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秦锋听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桃夭,你是不是忘了天规?”
世界昏暗。
……
言生感觉自己很渴,像是在烈烈的沙漠,又像是被架上了烤炉。
他胡乱摸索着,想要一杯水,或者直接扎进海里……
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他稍微舒服一点,他实在是太难受了。
言生睁不开眼,触摸到了身下柔软熟悉的床单。
他原本七上八下的心脏终于落了下来,这才听到门外朦朦胧胧的吵架声。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这人的嗓音很熟悉,声线温和,语气却极为焦躁。
“我知道,这件事你不用管。”
这道声音他认识,是桃夭的……
桃夭,桃夭。
言生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难过。
他不该难过。
桃夭充其量也就算是他捡回来的室友,又没什么光明正大绑在一起的身份,他凭什么难过。
言生难受得厉害,只觉得自己像是搁浅的鱼儿,体内的火焰熊熊燃烧,让他呼吸都很是艰难。
门外的争吵声还在继续。
“你是觉得自己活的时间够长了是吗?我跟你说没说过……”
那道温润的声音被直接打断,言生听见桃夭极为不耐地回答道:“早就该走了,留在这干什么?”
什么要走了?
谁要走了?
言生又挣扎起来,药物的折磨还没消退,心脏的沉闷感再次袭来,他只觉得自己即将死去。
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