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虽然打了两份工，但还是每天扫一扫、擦一擦宽敞的房子。在放置一天就能看到灰尘的玻璃桶窗上，管理各种花瓶和物件是非常困难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刚开始每次下班都要从房间里出来探头打招呼的小家伙，现在却睡在房间里的日子逐渐增多。

然后我拖着拖鞋代替疲惫不堪的睡着的家伙，把食物垃圾扔掉，还进行分类回收。现在反而是我这一方感到了负债感。

像这样，彼此之间的负债感以关怀的形式表现出来。我们就这样把握住了惊险的平衡，继续同居。

也许我们可以这样互相关心地度过很长一段日子。

日后，日照把打工赚的钱攒起来，当成押金，搬出这个家的那天，说不定是一起喝的最后一杯，“这段时间我们也过得还不错啊”。过去在一起生活时可能积累的一些矛盾，可以在一杯酒中消散……

而我可能要用我的车送日照到新家。和日照走进我家那天的感情相当不同，在分别的路上挥手致意……就这样改变了对这个日照这个人的看法。

本可以再次成为擦肩而过的人生。

但是不能那样做都是因为这日照。

“……你这是在干什么。”

当我睁开双眼时，在离我太近的距离上，日照凝重地看着我。

晃动的眼睛很明显地慌张了。

小家伙连说谎的企图都没来得及尝试，就被发现偷偷吻了睡着的我。

被打的是我，反而好像是日照被我打了一顿似的表情。

“问我是什么。”

即使不加修饰，也会传出冷冰冰的声音。缓缓起身上身，日照连忙被咬住身体。就像我现在要打自己一样。

“找个借口吧。”

“…….”

知道我的感受，却保持沉默，这让我很不爽。

把酸痛的脖子拐了个弯，瞬间头就晕了。这才想起了之前的情形。吃完晚饭，喝了一瓶酒，在蜂拥而至的慵懒醉意中，照样靠在沙发上睡觉。

“水”

听了我的话，日照撒腿就跑，端来一杯水。接过杯子，日照的手指在哆嗦。

“不是这个，是凉水。”

忍住太阳穴的刺痛，又伸出杯子。喝的时候还挺不错的……是记仇不好的酒。

日照又跑了过来，把杯子里装满了冷水。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

日照用紧锁的声音回答。同时，漏气的嘲笑从我嘴里漏出来。

“回答得真好。”

“哦？”

“你回答这个，为什么不回答刚才的那个？”

“对不起……”

“我不想听道歉。”

日照再次沉默不语，那张未经社会磨练的脸看起来很稚嫩。

“你不能回答吗？”

“……”

“你为什么要做你无法回答的事情？”

我不耐烦地问着，把空杯子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然后，日照的眼神在杯子和我之间轮流转着。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加满水。我也讨厌那种显而易见的犹豫。

“我也没觉得很抱歉。”我咯咯笑着说。

“不，对不起。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如果真的感到抱歉，难道不应该表示诚心吗？我盯着那家伙。日照站得比刚才远。在我看来，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真是无语……谁看了还以为他是受害者呢。

“酒里放了什么？”

冷嘲热讽地问，日照一下子抬起了低着的头。双眼里饱含着委屈。

“……不。”

日照费力地回答。声音像被勒死的人。不难发现，我的问话伤害了日照。

我默默地站起来，走进卧室。经过小家伙时，故意不藏叹息声。平时关上房门住的不是我，而是日照，这次我也关上了房门。门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听起来像是出气。

但是日照应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知道他没有对酒做任何事。因为我打开了包装完好的酒的盖子，日照只喝了一杯我给他倒的酒，说“不知道味道”就放下了。我之所以喝醉，是因为剩下的一瓶酒我一个人几乎喝光了。

明知故犯，我却把所有的嫌疑都扣在小家伙身上。在熟睡的时候偷偷亲吻别人的胆子，还有比这更厉害的事情吗？

顺便问一下，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原本以为吃了不少眼色饭就会自己挑的家伙竟然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真是让人感到意外。是的，他有一种奇妙的社交能力，因为给了他名片，他就会和你联系。托你的福，你还依附着我生活……

脸皮那么厚，怎么能挨着叔叔。

不知不觉间，我连日照住在这所房子里都怪小家伙了。当然，我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逻辑的矛盾。直到某个瞬间，他还只是一个拙劣的出气，现在却因为那一个偷吻而成为了正当的出气。

虽然杂念比平时多了，但我很快就安然入睡了。甚至在第二天起床洗漱准备上班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哦，是的。昨天李日照吻了我。

直到出门前，看到小家伙那依旧紧闭的房门，才勉强想起这件事。

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也许可以生活得没有什么矛盾。

两个环境完全不同的人也能相处得这么好，我可以克服自己内心的偏见。

事实上，到了30岁左右，摆脱自己制造的偏见并不容易。和日照的同居对我来说是一次印象深刻的经历。摆脱了偏见的我还说，在某处不能只用学历或职业来判断一个人。

但是那样的未来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从那时起，我们之间的平衡就出现了偏差。

而这一切我都归咎于是李日照的过错。

“怎么会呢？”

承宰的提问包含了很多，我不敢轻易回答。

“你不喜欢愚蠢的孩子。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呢？”

“不喜欢吗，鄙视吧。”

承宰的话被景彦顶住了。那张滑溜溜的笑脸真倒霉。

承宰所说的“愚蠢的孩子”是指没有预料到结果，做事的视野狭窄的人。如果越过我画的线，关系就会破裂，对此视而不见的人。这些人大部分都忙于自己的感情，只知道直来直去。眼界狭窄，岂不是只看前方？

最近的例子是，一个前女友，我从来没有提起过结婚的事，但她一个人去我的老家，总是想给我的父母留下深刻印象。这样的人，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却纠结于极小的概率，希望自己能例外。加上这些，我觉得很愚蠢。

“我不知道。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意思是说也懒得解释。”

我大概点点头。我不想说我是表亲，也不想说我住在一起，解释得太蹩脚了。

第五章 我是受害者

“直接一点吧，不会只此一次。”

“我会的……”

不说明情况，现在没有借口。

我终于把它说出来了。

“现在住在我家。”

“是他闯进来的吗？”

“不，是我让他进来的。”

“喂！那没什么说的了，是你主动的。”

胜宰和景彦两人都表示很荒唐。

说到这里，我确实明白了。

没错，是我给了他希望。

当初就不该回家……日照回家的第一天，戳我的烦躁一定就是这不吉利的未来所致。因为这是最终会后悔的事情。

通常我比较擅长从我身上划清界限，特别是那些希望情感上得到回报而接近我的人。但这次是我先把那条线弄破了。

“你为什么要带他回家？”

“我不知道是同性恋。”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和男人在一起吗？”

在这个时候，我开始真切地感受到了李日朝到底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虽然没有来往，但都是亲戚，而且是男人之间。难道是我在这种情况下给你留有余地的错吗？

“喂，我是受害者。”我一本正经地说。

“去和他说清楚。”

“当然。”

和两个朋友分手回家的路上，我给日照打了个电话，但日照没有接通。

我叹了口气，发了条短信。[不要睡觉，等一下]

到了屋里，一片漆黑。我让他等我不要睡，他却没出来迎接我，这让我又很恼火。

当然，因为发短信已经很晚了，所以也有可能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睡着了。但我肯定日照看到了我的短信。电话肯定也是害怕才故意的没有接。

我一直站着，直到门廊的传感器灯熄灭。灯熄灭了，在漆黑的屋内某处，可以听到房门安静地打开的声音。我把手插在口袋里，等着日照发现我。

只见日照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正中间，站着东张西望。手轻轻一挥，传感器就亮了。日照在玄关处呆呆地站着，吓得原地跳起来。

“连招呼都不打？”

“你好……”

我用俯视的角度看着他，然后大步走向厨房。拉椅子坐下的时候，日照迅速倒了温水。

“我要凉水。”

不一会儿，冰块就盛在了水杯里。日照在餐桌周围踱步了一会儿，最后在我面前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他看起来很紧张。脸色苍白，发抖的双手紧握在一起。

既然会这么后悔，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明知会出现令人困惑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如此呢？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声夸张的叹息声，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日照的头无力地往下，再往下缩。

“你喜欢男人吗？”

是，不是。这两个答案中的一个很简单，但日照却沉默了，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好像是那样”，一个没有小心翼翼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偏偏是我。”

“对不起。”

“我不想听道歉。”

虽然笑着说，但日照还是像被猎杀的鹿仔一样抖着肩膀。

“我让你搞错什么了？”

日照摇了摇头。他只是想躲开。小家伙越摆出那种态度，我就越不高兴，我更狠狠地逼他。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不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吗？“

“…….”

“不要闭嘴，不要撒谎，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被我严肃的语气吓坏了的日照现在连冷汗都流了出来。

“回答。”

“嗯……”

“没有答案？”

然后，日照几乎不看我的眼睛，硬把话压出来。嘴唇瑟瑟发抖，连呼吸也不平稳。

“我，我很快就被迷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

“所以你提出让我和你一起住的时候……我拒绝了。我身边没有比你更帅的人了。我当然不喜欢，因为我会被你迷住。“

这是一个意外。

“其实我本来打算今天就出去的。”

说着说着，日照抹了眼泪。擦泪的袖子湿了，但表情一点都不伤心。所以不知道在哭。

这么一看，我以前也见过一次小家伙这副脸。一张哭也看不出来的脸。除了眼泪粘在一起的睫毛。

“我想再次向你道歉。因为要道歉所以等了很久。昨天很不愉快吧，你对我很好，我真的很抱歉。“

我寒心地看着日朝。就像视线中也有物理力量一样，日照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即使是同性恋。这不能不说是没有答案的人生。

我个人对日照有个好奇。“没有财产，没有学历，没有工作，未来一片漆黑。这样的家伙会遇到什么样的女人呢？知道日照的情况，还会有女人相见吗？”也会有人被日照的外貌迷住，恋爱也可以适当地进行。但结婚还是勉强吧……

虽然听说没有的人之间也能想方设法地生活，但以我有限的见识根本无法想象。

但是我的爱管闲事实际上是没有用的。对他来说，和女人结婚是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间，不愉快完全消退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他按我的要求坦率地回答，还是因为他摆出了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可以确定的是，从看到小家伙哭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开始放松了。

我说话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很多。

“不管怎样，一直这样相处是很勉强的……虽然没有偏见，但如果我是对象就有点不能够接受了。”

手指敲着桌子，喃喃自语，日照无力地点点头。

“请尽快离开，现在有点晚了，所以明天吧。”

“我会在你上班前出去。“

“好的。”

随后，日照微弱地松了一口气，好像都结束了一样。

小家伙的态度又让我瞬间情绪低落。我只是不喜欢那种想尽快摆脱我的行为。难道在发生大型事故后，只要避免这种短暂的不便情况，直接逃跑就可以了吗？

但我没有再次表露感情。说着精神上的伤害，拖泥带水也会让人觉得心情不好的。

“帮扶派遣单位，得再联系了。”

不耐烦地嘀咕着，日照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情。

“对不起，因为我……”

“我把来了3年的人直接炒了，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我不知道，再联系不可以了吗？”

“我不知道。公司很有可能派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