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排得满满当当的队员们的聊天也像鸟鸣一样只是掠过耳廓。
“我有,是高中的时候,做了纸条有个孩子说喜欢我。但那是我们学校的女子高中。”
“那为什么是爱情告白,也有可能是友情告白。”
“不,人一看就知道。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虽然会很好奇是谁写的,但是你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
“哪怕是笔迹比对,我也不觉得。”
“这太赞了。我怕我这样,就把报纸剪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贴在上面。”
“哇,这确实有点奇怪。”
偏偏被东星告白的经历成了午餐时间的主要话题。正想着麻烦的日照,时机真是……
我坐在桌子的最边上,只是乖乖地拿着筷子,现在却也成了话题。
“廷瀚没有吗?不知为何,我觉得会有。”
我没有回答,只是咧嘴笑。
“有啊有啊。”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在炫耀。”
“看来不止一次了。”
对大惊小怪的反应视而不见,泰然自若地回答。
“交往的经历?”
这次反应的分贝有点难以承受。我以为他们是电视节目专业观众。坐在旁边的刘代理甚至打了我的胳膊和肩膀。
“疯了,疯了。我们公司保守啊!”
“刘代理,个人的同性恋爱跟公司保守有什么关系。”
“廷瀚不会真的是这样吧,不会吧?”
在音调升高的声音中,我马上回答。
“我当然喜欢女人。”
随后,用餐气氛骤然平静下来。
“突然泄了气,又觉得特别安心。”
“是啊。但我们怎么突然兴奋了。”
“不,但我们有什么可以放心的。”
“但是廷瀚是我们队的清一色,如果连廷瀚也说那样的话,就会有那种感觉,对吧?”
把头发梳到耳朵后面,专心吃饭的样子很有趣,最后真的笑了。
多亏用隐约模糊的回答,同事们才不会再追究我的私生活。虽然不是刻板地对待这类话题,但告诉事实是另一回事……
但确实有,被同性告白过的经历,那个也很多次。
据我记忆,最早是在高中的时候。最近是日照。
这中间好像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现在记忆模糊是因为那些告白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啊,就一次,一个以为是真正朋友的家伙告白说:‘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心了’的时候,至今仍然是强烈的记忆。”这是一个令人记忆犹新的经历。
提起不太好的旧回忆,心情很糟。下午,我在键盘上消磨时间。出气是对着键盘做的,对同事们也没怎么冷漠,可怜的实习生们却手足无措。
下班后就立刻去医院接日照,因为他已经排定了日程,先办理出院手续,再做手术准备,到了手术时间再去住院。
到了医院,日照已经把病号服脱得整整齐齐,换好衣服等着我。这一点值得称赞,但由于我的心情不好,日照也在一直看我的脸色。
“公司的工作累吗?”
“说了就不是你。”
他说着说着,略带一副面孔,就闭上了嘴。
心软的家伙。
不知怎么看我的脸色,日照坐上我的车,在回家的路上偷偷捏了捏心窝。他似乎对沉默感到了压力。和我单独呆在一起会表现出不自在的样子,我也很不高兴,可制造这种气氛的人是我。
手术和住院所需的行李收拾好后,前往公路医院时,日照打算先行一步。
“我打车去就行了,你在家休息。”
“出租车?你要一个人去医院?”
“嗯……”
因为我的心情极其不好,一时冲动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就是这样,才不会存钱。’然后又硬生生地把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日照拉上了我的车。手术那天就这么不照顾他,把他扔进了病房。
然后那天我感觉好多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这个人也真是……
胜宰和景彦说:“你也一定要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切切实实地感同身受一下。”但我总是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我认为永远不会遇到像我这样的人。
无论如何,日照已经完全切除了胆囊。
因为胆结石,胆囊几乎不能正常发挥功能,手术是不可避免的选择。虽然说腹腔镜手术是一个简单的手术,一周之内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但医生的话却说足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在复苏方面。通常医生所说的“恢复正常生活”是指可以用两条腿走路。如果想完全回到以前的状态,达到无需考虑剧烈运动和菜单的普通饮食水平,需要比这更多的时间。
结果,日照术后住院生活一周,在家又休息了两周,当然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但没想到就因为这个,日照以前做的两份兼职都被裁了。
“被炒了?”
面对我的问话,日照点了点头。“嗯。”
“你没请过假吗?”
“兼职人员怎么会有那么多假。”
听到“再休息两周”时感到为难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日照失去工作的原因好像是因为我,此时我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负罪感。
“说说吧。”
“再找就行了。”
“笨,笨。”
听了我的话,日照嘿嘿一笑。
有句话叫“没肝没胆的家伙”。这句话的真实例子就在我眼前。日照真的成了一个没用的家伙。
“但现在真的痊愈了,你想看看伤疤吗?“
日照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T恤衫甩了起来。
看什么啊,我眯起眼睛。
“这里。”
日照用手指指向上腹,只剩下粉红色的极小疤痕。我在钦佩现代医学技术的同时,也钦佩日照在暗恋的男人面前能赤身裸体的漫不经心。
“我能摸摸看吗?”
日照点点头。我伸开食指戳了一下伤疤。触手可及的裸露皮肤发软。日照微微弯下腰,伤疤部分像小酒窝一样。
“恢复得不错。”
不管怎么说,把病减轻了是件好事。
这样想着,看着日照把T恤缓慢拉回原貌,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难道是引诱?
我怀疑地看着日朝。
“你和谁都会这样?”
“什么?”
“随便哪儿……”
但日照一脸莫名其妙。
“可以了。”
我无缘无故地离开了小家伙的房间。
不管怎么说,日照出院后,我们之间的相处表面上看和以前也没什么变化,除了我这边的瘀伤越来越多。
在日照面前,不用装模作样,也可以展现本真的性格,虽然很舒服……但感觉越来越失去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