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本王换身衣裳。”
张公公含笑点头,退出门去。李琅见他离开,眼睛立时冷了下来。
他换了身衣饰更为繁复的云蟒常服出来,笑着说:
“走吧。”
公公恭敬颔首,望着李琅翻身上马,面上笑着,极尽殷勤之意,但李琅却从中觉察出了丝鄙夷。他噙笑收回目光,一夹马腹,乌骓马就如箭一般离弦飞出。
到达乾清殿外的华亭,李琅才收起缰绳,翻身下马,笑着走到门边,故意往里面探了下脑袋,侍卫探手阻拦道:
“陛下正忙于军务,请殿下稍候片刻!”
李琅毫无兴致的撇撇嘴,在不远处来回踱步,面上百无聊赖的在踢石头,心里想的却是魏婉樱。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殿里终于有了些动静,几个身穿朝服的臣子从里面出来,讨论着逆党之事,眼见一旁的李琅,他们想到皇帝的嘱托,当即闭了口:笑着同他拱手。
李琅见他们走了,强压厌恶,迫不及待的跑到殿口喊道:
“参见皇兄,琅儿来看你啦!”
不一会儿,就从里面传出一个温厚带笑的声音。
“进来吧,还是这么没规没矩的!”
李琅一蹦一跳的进去,草草的行了个礼,看的皇上不由纵容的笑了笑:
“来人,给咱们的小王爷赐座。近来可好?”
“好的很呢!皇兄也还好吧?”
李琥搁下笔,温和颔首,浅笑注视着李琅。李琅接过公公手里的茶,大口喝完才说:
“她家新到了个新姑娘,叫什么绾儿,标致得很,还会奏琴跳舞,皇兄是没见着,那舞技真是一绝!”
李琥用探究的目光望了他一眼,深如潭水。
李琅却仿若未查的继续说:
“就是太傲了,我不喜欢。”
李琥眼睛凝了半晌,才笑眯眯的回答:
“或许是天生傲骨呢?在这种地方,有点傲骨不也稀奇?为何不喜?”
“可能吧,但臣弟就不喜她心高气傲的模样,实在是想瞧瞧她放下傲气,臣服是何种样子,定是极有趣。话说皇兄与皇嫂还好吧?”
李琥见他说的口无遮拦,一脸期待,也就放下戒心。柔和的微笑:
“好,都好。你皇嫂还一直念着让朕给你点事做,瞧你现在这般顽皮,也确实该给你点事干了。”
“不要,臣弟还没玩够了呢!皇兄不会是想让臣弟上朝听政吧?”
李琅惊恐万分的摆手,连茶都喝不进了。李琥见他这样抗拒,无可奈何之余又有些气恼。他摇头扶额:
“你眼瞅着都要及冠,怎还能这样无所事事?朕瞧着太傅教的都被你给玩忘了!不懂事!”
李琅不高兴的甩甩袖子,满脸憋屈。李琥见他这样,心底莫名的安心,又自觉多疑了,对弟弟平生愧疚。
“那这样,朕也不为难你,这有篇折子,朕拿不定主意,你帮朕看看,如若不行,朕也不再勉强你。”
李琅状似为难的思量,其实满心戒备。他沉思半晌,才嗯出声:
“那好吧。”
李琥满眼宠溺的摇头,将案上一卷折子抽出递给李琅。李琅摊开扫了一眼,是禹都都君奏请拨款修缮堤坝和请命调查石墙开裂之事,他怀疑是材料出了岔子。
李琅故作头疼的揉揉眉心:
“他怎么事这么多?给他钱不就完了,有什么好查的?就算是材料出岔子也是他看顾不当,有什么可查的?”
李琥暗自松口气,含笑拿过奏折,开口:
“查还是得查的。”
“当皇上真麻烦,还是做王爷舒坦。”
李琥无奈摇头让人上了糕点安抚,盯着人用完才放人去了安华殿。太后见着他,面容慈和,满心关切:
“琅儿近来可好?”
“很好,母后最近可还有胃口用饭?”
“最近好多了。来,走近些,母后瞧瞧身量有没有长,这几日高丽刚进贡了翠毛锦,母后打算给你做件衣裳。”
李琅心中有些五味杂陈,面上则笑着推脱:
“不用了母后,儿臣衣服够穿,您给自己留着裁件裙褙吧。”
“瞧,哀家的琅儿多孝顺!”
李琅笑呵呵吃了块糕点,没言语。
“琅儿啊,母后听闻你最近总去那煦羽阁,烟花酒巷之地还是要少去,免得沾染不必要的麻烦,知晓吗?”